清晨的闹铃格外刺耳、尖锐,6:00准时把我从睡梦中惊醒,迷迷糊糊中洗漱,着装,出门,在妈妈的絮叨和关切中急匆匆吃完早餐,来不及到婴儿房看看熟睡的孩子,便在忙乱、迷糊中匆匆下楼,开始一天匆忙的行程。总是一阵风一样在大马路上疾驰,不知情的总以为我是个高薪的白领,殊不知,我比白领更“大气”点,是“白衣”,只是因为经常性的早晚班交替,脸上冒了不少青春痘,不知道还能不能算得上是“天使”,姑且这样自封吧,毕竟我从不想负了“白衣天使”的名分。
每天上班都要在这个城市进行一次南北的跨越,因为起得早的缘故很难遇上城市的拥堵,没有堵车的苦恼,却也少了几分热闹,这大概是这份工作给予的特权,和大部分人的上班时间总是错开的,不过,我从未怀疑的是尽管我们没有同步享受这个城市的繁华热闹,但却一直在默默守护一份安定平和。
7:20到医院,整理着装,翻看前一天的护士日志,来不及寻思家里的儿子是否起床了,因为家里有妈妈坐镇,从来不需要太过担心。每天穿上护士服、佩戴护士帽的那一刻,都觉得自己像是动画片圣斗士星矢在变身,由妈妈任性、刁蛮的女儿,儿子年轻、贪玩的妈妈,变身成病人们成熟、耐心的“白衣天使”。在妈妈和儿子面前难免撒撒娇、耍耍威风,因为他们宠我、敬我。换上白大褂,完成变身那一刻起,我便没了娇气与威风,因为我面对的不再是自己的妈妈和孩子,而是一群病人,他们是别人的妈妈、孩子、亲人,他们跟我无亲无故,却给予了我最无私的信任和最纯洁、神圣的称号。我选择用严谨、细致和真诚来回报这份信任和殊荣。
8:00正式上班,开始了一天的晨会,每天都要告诫自己一遍:不要辜负了这身着装,不要忽略每一个细节,不要忘了核对核对再核对,因为病房里每个人都承载和依托着一个家。晨会结束,开始挨个病房做护理。
8:20进了一位老娭毑的病房,她78岁,有三个孩子,骶尾部重度褥疮入院,尽管定时清洁护理,但是走近病床还是能闻到阵阵恶臭,老人的家人三四天来一次,请了陪护照看,恰巧今天病人家属都来了,或许是经历太多,或许是戴了口罩,面对病人,我们只有走近的职责,没有后退的理由。跟往常一样,我开始帮娭毑清理伤口,把坏死、发臭的息肉一点点清理出来,消毒,上药,包扎,腐肉的臭味在清理的过程中飘散,家属们都忍不住捂着鼻子退后,一脸眉头紧皱,陪护也悄悄退到门后去了。老人家本就布满皱纹的眉心锁得更紧,脸色一阵红一阵白,不知是疼痛、难过、还是难为情。放慢动作,我像往常一样透过口罩莞尔一笑,提高些分贝告诉老人:娭毑,恢复得很好,不怕,要长新肉了。她的眼角挤出了一丝笑。走出病房,长长的舒了口气,其实我的鼻子很灵,但有些时候,在病人面前我们需要偶尔表现出假性的嗅觉失灵,因为我们不但要给予他们更多面对病痛的勇气和自我康复的信心,还要给予常人的尊重。
8:50开始给病人打针,有的血管很细,有的性格很暴,有的不能配合,还有……有个年轻妈妈,纤细柔弱,年纪跟我一般大,却晕针,打针不要一分钟,跟她交流分散注意力却得用上十分钟,十八般武艺用上,终顺利输上液,她的泪水还在滴答,我边收拾,边安慰,感觉自己的心软成了一团棉花。想起自己昨晚上做梦还在喊妈妈,也就是个弱女子,可是一到医院,换身行头,就成了女汉子。
9:30继续做护理,逐个病房清查,了解情况,会阴护理、口腔护理、更换引流袋……每件事都是小事,每件事都不能大意,这些日常事项,对于从事护士工作多年的我来说,已经不再觉得难为情,只看是否够细心,因为这是工作,是职责,也是“天使的使命”。
10:20给每个病床的病人发放口服药,交代服药方法、要求,内心重复跟自己说:不能急,不能乱,不能错。在家里经常被妈妈批评是个马虎,不会收拾的人,可是在医院却180度大逆转,老公时常笑说我有双面性格,但我自己知道,在家里我可以依赖父母,所以很随意;但是在医院,我要成为病人的依赖,所以要强大。在父母面前犯点小错,无伤大雅;在病人面前稍有差池,关乎性命安危,不能有丝毫懈怠。
转完一圈,已经是12点,把家里带的冷饭热好,开始享受美好的午饭时光,美好,是因为时间真的很短,有时候饭还没下咽,就得急匆匆往病房赶。
…………
做好工作交接,再次查看病人情况,16:20脱下工作服,结束了天使一天平凡的工作。
17点到家,孩子已经从幼儿园回家,妈妈在厨房里忙活,我又变身做回了女儿和妈妈,可脑海中时不时想起上午的病人,不免寻思着不善言语的我,明天要怎样去鼓励、开导他们呢?
新的一天又开始了,我们都只是普通的护士,居城市一隅,做着极其普通的事情,细微繁琐,但是我们真心实意的热爱着这份职业,一天又一天,用这份执著和热情演绎着小人物的微生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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